立夏,这是一年中二十四个节气的第七个节气。我不敢苟同个别哲人之说“此时的空气幽香甜清,有淡淡的水果味”。我有粗陋的观点,“四月天,正回春,大地吹送着似水果的初始的味道,淡淡的,不间断地,沁人心扉。直到众多的大面积的水果成熟浓烈”。林徽因先生曾经说过“人间最美四月天”。
立夏,你是在农历四月的节气吗?一个夏字,你给人以浓烈燥热的错觉,偏偏在夏字的前头加了一个立字,这一立字,又是代表刚刚发端之意。你还带着春姑娘那羞答答半遮着脸面将归入帘中的物候,此时暮春的乍暖还寒,只余一个暖字了。蜜蜂勤快地穿梭在花丛中,蝴蝶也在暖阳下翻飞于草地上。 立夏,你带着轮回的使命,让大地上的植物发疯地猛长,一天一个高度。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季节的阵雨,时断时续地抱揽了整个节气的缘故吧?万物得到更好的滋润后,人世间充满生机活力,地里的庄稼稻麦黍菽稷开始抽枝分孽,山坡上的林中,粟、桃小丁丁地挂满枝条。我看到,庭院中那株石榴树,紫绸花谢、落英纷纷,青涩的小石榴果,一簇簇地团抱在绿叶的浓荫处。 立夏之时,有太阳雨的那刻,天边一片橘红色,簸箕大的太阳挂在天空中,此时的太阳柔柔濛濛的橘红色光线,并不刺眼,可爱得像个天使般。穿着美丽的羽衣霓裳,像要飞赴人间的初夏,共享四月天候。 此好景不长,仅半个月时间,大地又迎接下一个美好的节气,小满季节不敢迟到。 水稻开始灌浆了,分孽的禾苗偷偷地窜出花穗来。在田边水沟浣衣的少妇,她们的谈笑之声和有节奏的棒槌声,慷慨地让远来的禾风领走。粗心的她们,笑声来自内心,清脆爽朗的“咯咯”之声,此伏彼起,眼前千亩稻田的青浪裹挟着的稻花香,她们是不轻意发现的。“五一”插完田,是老一辈留下的铁律。有现代化的农机具的替代,她们很快很轻松地拿下“农忙”时令。她们听到老一辈人说,耙田种地怎样怎样艰辛。她们现在种田地,一些季节性的农事紧凑劳作,虽仍然保留着你帮我忙、我帮你忙的朴实和友谊情结,但已参杂一种锻炼和享受的情愫在其中了。 小满,是人们盼望瑞年丰登的节气,大雨滂沱满水塘,和风徐徐沐新苗。要是哪年天公不作美,暴雨泡秧风折树,或夏阳乱季火烧地,广大农村地区就出现了灾情,受波及的农民就会出现艰难度日的情景。我插队的那个清水村,老农李克平对我说:“解放前我们村,平常年景,小满时节卖青苗的人家就不少。青苗也许像我们现在的期货吧?如遇反常年份,青苗没得卖,穷人真是艰苦得无法形容。”当时看着李克平脸上的表情,追思也是苦的。 小满仅仅是一个美好的期盼节气。上苍,总是仁慈地赠予人类无限美好的东西,包括一年四季轮转的二十四个节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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